股权激励下,互联网人戴着镣铐起舞

7月2日,小米集团宣布向3904名员工授予了共计70231664股奖励股份。以收盘价计算,此次奖励股份总额达到18.4亿港元(约合人民币15.34亿元),人均奖励约47万港元(约合39.29万元人民币)。

三天后,雷军系企业金山软件再度向不超过8000员工,每人授出600股奖励股份,按照7月2日收盘价计算,每位金山员工获得的股票价值2.69万港元(约合2.24万元人民币)。

小米员工喜提福利外,两家刚刚IPO的企业员工也喜出望外,一家是叮咚买菜,另一家则是滴滴。

自2018年首次传出IPO的消息后,滴滴不断在大陆、香港与美国三地交易所门前徘徊。如今成功上市,程维与柳青功成。别忘了那帮在2015年在中关村会议中心签下期权协议的人们,成功上市预示着“996”“007”换来的期权有了度量衡。

一家又一家科技企业都在向优秀员工派发期权或股票,即便有“公司上市,赛道成熟”的说法,对于那些互联网人来说,财富自由的梦才刚刚开始。因为即便获得期权或股票,通常也需要4-5年才能全部拿到,倘若遇上拼多多这样的公司,由于上市后老板任性地宣布全员期权锁定三年,员工需要长达7年时间才能让期权全部变现。

在这期间,经历股价大涨大跌也成了家常便饭,这将显著影响员工的情绪。“在我们公司,负责财务的同事往往在股价大起大落时是最有人气的”,童晚秋供职于一家在美上市的金融科技企业,她告诉光子星球,二级市场的起伏对公司内部有相当大的影响。

入司目的、工龄长短、职级高低也可能是变量。

张晨在一家头部互联网企业AI部门干了很多年,股价涨跌对他而言并不那么重要,“你呆的时间越长,会发现投资者的判断依据其实很可笑”。他曾经目睹过公司股价一蹶不振,“股价都是资本家的玩具,我们哪里玩得过他们”。

据张晨介绍,以前授予期权时,每个窗口期他都会将之变现,后来期权改为股票,他都会在二级市场上抛掉。“我就是个技术人员,拿着钱踏实”,像张晨这样的现实主义者还有很多。

期权原本是企业为了留住员工的手段,从而能让他们全情投入,度过了几年窗口手中的期权或许会增值,继而分享企业成长的红利。

光子星球了解到,大部分互联网人认为“期权没有真金白银踏实”,然而却又矛盾地认为期权是工资与绩效之外的“第三收入”,在许多场合下有无可替代的吸引力。一位抖音员工曾公开提到,期权无法让自己all in,“每年为了避税坑才象征性的换一点”。

所求有所施,期权成为公司笼络员工众多砝码之一,而对于互联网人而言,期权有时候又像一个枷锁。

期权或RSU意味着什么?

每月基本工资、年终奖以及期权(或RSU股票)是互联网人主要收益来源。

一般来讲,在公司上市之前,管理层会让部分员工持有一定额度的期权,即允许员工在未来一定时间内按照指定价格(往往远低于上市时的股票发行价)购买一定额度公司股票的权利,一般每年可行权25%,这意味着须在职4年才能全部行权,等到公司上市后即可完成变现;

通常加入一家科技公司时间越早、职级越高,获得的期权额度就越高,行权价也越低,反之亦然。这也是为什么最早加入小米的前20号员工,只要沉得住气,身价往往就能过亿,从而实现财务自由。

而在公司上市完成后,企业为了激励优秀员工就会改为向员工派发RSU(受限股票单位),RSU往往是没有成本价直接赠予员工的,通俗地讲就是公司免费派发股票,一般每年可行权20%或25%,同样需要在职4-5年才能全部获得。

RSU股票意味着什么?“离职至少损失50万”,这是赵磊今年离开腾讯后给出的答案。自2004年6月16日上市后的17年中,腾讯股价一路高升,在此期间任何时候卖掉手中股票都相当于错过二级市场所带来的的溢价。“腾讯RSU含金量足,不过行权有四年周期”,一套巧妙的行权机制让每一个想要离职的人都不得不掂量一番。

赵磊介绍到,腾讯每年会授予少数优秀员工一定比例的RSU,“公司每半年会依据考核情况评定星级,每到年底会给出一个综合星数”,最后有少数表现优秀的基层员工能够拿到RSU股票,在此后四年中每年可行权25%。

赵磊离职时曾犹豫再三,“如果等到7月离职就能行权前几年发的部分股票了”,不过他也提到,即便过了7月,再过半年就是公司每年的年终奖,再过一年又到了7月行权,这样下去就永远也离不了职。

相比内卷的巨头,体量小一点的公司给予员工期权会显著增加他们的归属感。

在童晚秋看来,期权“可能某种程度上意味着这家公司对你的认可,代表着你对公司的重要性”。

童晚秋入职时尚不知期权为何物,谈到自己第一次拿到期权时,她内心很平静。

“我是在内部邮件上得知自己被授予了期权,当时心里有点小惊喜,随后关掉邮箱心中未再起波澜”,她清楚记得当时那笔期权价值小几十万。据童晚秋观察,大部分同事都是因为拿到期权才对炒股产生兴趣。

2017年,美团上市前也曾在内部开放过员工期权赎回,彼时行权价为2.6美元/股,一年后美团在港上市,按首日收盘价72.6港元/股折算,大致约为9.4美元/股,一年时间增长362%。

类似情况也出现在有上市预期的科技公司。

今年字节游戏团队大幅扩张,秦妍是其中一员,“HR给我定的职级,都配有一定比例的期权”,她认为成长公司的期权会更有盼头,唯一让她不太舒服的是强制性配售。

按照秦妍的说法,HR在定了总包价后,还会按照10~18%强制配置相应期权,“每股价格在160多美元”。这相当于自己拿到薪资的同时,还要购买期权。

早前有消息提到,今年上半年字节期权回购方案为:在职员工126美元一股,离职员工100.8元一股,回购额度为包含历史已回购股数不超过总期权的70%。而2019、2020两年,公司期权授予价格分别为44美元/股、89元/股,两年时间税前收益约为186%。

秦妍加入字节在7月初,也就是说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兑换期权的价格与行权价形成了倒挂。

字节毫无疑问是最近几年增长最为迅速的科技巨头,期权跳涨或许能够从侧面反映这一情况,有未经证实的消息显示,2020年6月以来,每股价格从60美元一路上扬。

既然不拿期权是不行的,秦妍只好拿了最低比例的期权,即10%。“公司还在上升期,10%的期权就当买了一把刮刮乐。”有意思的是,字节给出的劳动合同为全英文,秦妍花了很大精力阅读,才有了一些头绪。

光子星球了解到,许多字节员工认为公司期权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一位前员工提到,公司每年有两次回购在职员工期权,也会回购窗口期,价格整体上比较合理。

是福利也是枷锁

一旦拿到公司期权或RSU,员工想要离职,或多或少都会因为尽可能最大化利益而掂量一番。

光子星球了解到,绝大多数互联网企业行权周期为四年,少数企业行权周期为五年,即便年限一致每年的行权比例也可能不同。例如腾讯、蔚来遵循每年25%的惯例,而字节每年则依次为15%、25%、25%、35%,而小米和阿里每年可行权20%但需要至少在职两年才能开始行权,也就是说如果工作未满两年就离职则归属为0。

授予期权时设置相应竞业协议是普遍情况。若公司发现有人离职一年内投入竞对麾下,那么别说期权顿成泡影,还可能会遭到法律制裁。一般而言,制裁与否取决于你的职级高低、职位敏感程度、任职时间、与领导关系亲疏等多种因素。

“如果职级不是很高,公司回购了以后就可以了”,一位字节知情人告诉光子星球,如果岗位比较敏感,竞业协议会像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高悬于顶。

“因为只要拿了期权就相当于默认已有竞业条款,虽然说竞业协议会带来薪资方面的提升,但你离职的时候会默认开启。”上述人士称,通常竞业条款会明文写入劳动合同,拿了期权的话,启动竞业协议的概率会比不拿更高。”

此前有报道提到,字节与腾讯都将彼此填写在竞争公司的第一栏,双方公司层面屡有法律战,在员工问题上同样有来有回。

上述字节知情人告诉光子星球:“如果腾讯岗位敏感员工在离职竞业协议期内入职字节跳动,那么腾讯就会想各种办法拿到证据,比如拍到该员工的新工卡,然后直接起诉该员工,让员工赔个底朝天,反之字节也是如此。”

整体上看,只要不直接伤害前东家,不在敏感期离职,大公司通常不会启动竞业协议。

有腾讯员工告诉光子星球,若离职时公司没有和你签署竞业协议,并且按照月薪的一半给你补发一定年限的工资,那么公司向你授予RSU时签署的竞业协议被视为不予执行。

我们根据经验不难发现,对公司的价值越高,入职竞对时,老东家找你麻烦的概率便越大。例如去年以“和家人团聚、身体抱恙”为由离开联想的常程,短短几天入职小米,前东家便启动了竞业条款,直接将之告上法庭。

当然,不是所有大厂都内卷到离职一个棒喝一个,个别“好人主义”盛行的企业不仅全员持股,而且一般不会绑定竞业。

离开一家企业情感上会逐渐消退,但李爽在离开蔚来后,依然坚信公司的方向是对的。“蔚来一般不会设置竞业协议,甚至也不鼓励员工996”,由于公司内部整合了传统车厂、互联网等各行各业的人,融合是第一要务,因而包容性更强。

股价波动中的互联网人

如果你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持有的期权部分或全部已经可以行权,但你在公司上市前就已经离职了,你的期权应该如何处理呢?小米给出的答案是,员工离职后不能自己直接持有期权,需要让在职员工帮忙代持。

一般来讲,一家科技公司上市前会选择将股权进行拆分或合并,如果对于公司股价没有信心就选择几股合成一股再上市,如果对公司股价很有信心往往会选择拆分。

小米上市前,雷军和小米全员对于公司股价信心爆棚,选择将小米股票一拆十,但是小米上市后市值仅略高于上一轮融资估值,并在之后持续下跌甚至一度腰斩,让很多人亏损严重。

一位小米早期员工告诉光子星球,小米上市后,雷军要求在上市前就已经离职的前同事到了解禁期(即上市半年后的2019年1月9日)之后卖掉手中的期权,这样的要求让很多人不理解,因为股东集体抛售会进一步拉低小米股价。由于当时小米股价很低,老同事们找到雷军求情,雷军同意可以再延期一年卖掉,不过谁也没想到,在此之后的一年内小米股价直接跌至谷底,这些老同事们追悔莫及。

今年从小米离职的毕祥程在公司上市前就持有不少期权,当他申请离职时,公司要求他在正式离职三个月内选择一天抛售掉手中全部期权,然后公司将扣除成本价以及缴纳45%个人所得税以后所剩下的金额兑换成人民币直接转到他个人银行账户上。

3月24日18:38,周受资在微博向外界公布了自己离开小米,转投字节的消息。15分钟后,雷军微博回应,双方互诉衷肠,演了一出“虽然不能在一起,但却很爱你”的戏码。

而在六个月前,小米第八次股权激励计划曾向周受资“紧急”发放了1亿份购股权,行权价24.5港元,也就是说他可以在未来一定时间内能以24.5港元的价格购买1亿股小米股票。只要届时小米股价高于行权价,周受资就将直接赚得差价。当然如果后续小米股价低于行权价,他直接放弃行权即可,并不会亏本。

7月2日,小米授予3904名选定参与者7023万股奖励股份,按奖励日股份收盘价26.2港元/股计算,该次授予总值约为18.4亿港元,人均奖励约47万港元(约合39.29万元人民币)。用期权或RSU绑不住周受资这类头部人才,至少对单纯的工程师或许会有效一些。

一位小米内部员工告诉光子星球,虽然此次股权激励的人均额度看起来很多,但是首先不是全员都有,只有少部分人能拿到,其次能拿到的基层员工所获得的奖励额度几乎全都明显低于平均数,如果再分几年拿到,具体到每一年的额度其实很少。

因为期权或RSU激励的存在,上市公司股价的涨跌,或多或少会传导到公司内部。

2020年,金融行业迎来强监管,金融科技领域一路哀歌,童晚秋目睹了公司股价跌入谷底时的众生相。她和几位同事私下组了一个专门讨论股价的微信群,在那段至暗时刻,群里鸦雀无声。

公司股价一天比一天低,甚至不少同事已经开始讨论是否得换工作时,童晚秋耐不住性子打破了沉寂,“我发现大家现在连股票客户端都不看了,就好几个同事出来接话,说爱咋咋地”,面对危机,互联网人的躺平包含了许多无奈。

“特别是看到同行已经触底反弹,自己公司还是一蹶不振”,悲观情绪迅速蔓延到整个公司。哪怕是平日里理性客观的同事也会在私下吐槽老板瞎搞,一些人认为管理层为了挽狂澜于既倒,动作都有些变形了。

据童晚秋回忆,当时处在业务线上的同事尤为沮丧,他们经常苦思冥想到底是自己做的不好,还是公司有什么bug被忽略了,总之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无法改变眼前现实。

她告诉光子星球,市值管理的负责人原来是个相当职业化的人,那段时间他不断提出方案又不断否定自己。整个公司只有负责财务的同事不悲不喜,“可能见惯了腥风血雨,何况事后来看,当时公司财务状况其实很健康”。

如童晚秋不断重复的一句话“好事莫问前程”,这家公司带着向死而生的态度总算熬过了至暗时刻。今年,股价开始上行,公司逐渐挣脱阴影时,一些经历过至暗时刻的人有些把持不住了。

“在公司股价连续拉升前一天,我身边一位同事清仓了所持股份”,童晚秋说公司员工历来有在二级市场购买公司股票的传统。她回忆道,这位同事倒在了黎明前,可能觉得行业监管很难改变,公司转型希望渺茫,在清仓的同时还辞了职。当看到公司走出危机,找到新出路时,他追悔莫及。

童晚秋还提到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案例。“当股价处在底部时,大家都不敢买”,她看到一位非常理性的同事抄了底,随后在一个相对高点又抛掉。

那位理性的同事对童晚秋解释说:“当股价低于目标值时买入,超出时卖出。一家公司在低迷的时候你也是有赚钱的机会的,看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买这个行业的股票,只不过是因为我在这个行业里,更了解行业。”

有时候,基于理性认识后所形成的定力,能让员工从期权/股权中获益匪浅。一位蔚来早期加入的员工拿到期权后,经历了公司IPO,无论是跌入谷底的2019年,还是直冲云霄的2020年,他从未卖出过手中股票,这种定力使得他赚得盆满钵满。

一位蔚来离职人士告诉光子星球,在2019年下半年蔚来最难的时候,上海一位股民在深度调研了蔚来之后,在股价1美元多的时候买入了600万股蔚来股票,最终在12美元时卖掉了其中300万股,剩下300万股至今还没卖掉,如今账面盈利超过20亿元。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陪着企业一条道走到黑,对于互联网人而言,有时候个人与公司偶尔会出现一道单选题。

李爽在蔚来至暗时刻因个人原因递交了辞呈,公司按照约定兑现了股权。当光子星球询问其行权价与成本价时,他只说即便跌到3、4美元/股,自己还是赚的。

被股价左右的老板们

其实,不止是普普通通的互联网人会因股价波动而波动,大公司的老板们同样在涨跌中沉浮。

当年姚劲波说自己从不关心58股价,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在洗手间关注涨跌。好在如今58私有化退市,他总算有时间料理公司业务了。

相比平庸的58,蔚来则度过了跌宕起伏的两年。多位接近李斌的人士都表示,以2020年为界,李斌完全变了个人。

“过去他可能会公开提出传统车企的问题,现在他更理解它们,同时也更坚信蔚来的模式”,李爽告诉光子星球,李斌变得温和了许多,只是压力过大,经历过大起大落,人已老了一头。借用4号员工王志娟曾经形容危机中的李斌十分恰当:一夜之间白了头。

短期,公司盈利模式尚不清晰时,股价往往不被市场认可,此时很难彰显公司价值。一些管理者,乃至老板们同样会因此陷入负面情绪之中。

雷军是大厂老板中非常关注股价的一位,创办小米的一个原因便是觉得金山市值被后来者BAT赶超,内心不服输。

小米上市时,雷军放出豪言,“要让首日买入小米者赚一倍”,可惜市场根本不配合,低迷了一年多。去年年末,小米似乎重获关注,股价接连攀升,雷军吐露心声说,小米股价长达两年时间低于发行价,说实话比较丢人,我也超级郁闷。

将市值视为衡量自己成功的尺度,是雷军看重股价的重要原因,而另一些老板则因为公司股价跌到他们不得不关注股价。

乐信在去年股价萎靡不振,肖文杰再怎么乐观最终还是受到了二级市场影响。一位知情者告诉光子星球,那段时间肖文杰变得沉默寡言,开会时不再像过去那么爱问问题,而是面无表情、兴致寡淡,这让不少员工感到焦虑:老板是不是要砍我们部门了?

上述人士认为,乐信如今能企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肖文杰看到了监管趋严的态势容易让行业走到天花板,承认了现实。“既然再怎么做也左右不了股价,那不去做一些新业务的创新,说不准那条道就跑通了呢?”

每一年乐信年会都会是动力满满的,有内部人士提到,他印象最深的是IPO那年年会以及2020年年会,中间年会反而成了记忆空白。

“上市那年年会他唱了一首《我是一只小鸟》,是想告诉所有人‘我要飞得更高’”,去年公司业务陷入困境,年会屏幕上打出了一张张PPT,开篇就是《哪吒》画面,还用了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作为结尾。

“不知是不是巧合,以前公司逢开会股价必涨,因为我们公司不怎么开会,结果2020年有人把消息传出去了,外界以为公司是出了什么大事,命都由天了,第二天股价哐地一下就下去了”。上述人士说。

然而,同在深圳、同样是腾讯离职员工创办的富途控股,其股价在2020年暴涨超过了5倍,整个公司员工士气高涨,几乎所有人都很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他们希望自己的努力最终能反馈到业务层面,进一步刺激股价大涨。

值得一提的是,许多上市的互联网公司期权大多走的是富途,那些拿到期权的人不仅迅速普及了金融知识,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富途用户。

公司老板、高层与一般员工对股价有完全不同的理解。在老板们看来,股价高低更多地是外界给自己的创业项目打多少分,因而股价稍有动作通常都会影响到他们的情绪。

大部分基层员工与职级较低的管理者则不一样,他们不一定愿意与公司“同呼吸,共命运”,公司股价下跌意味着他们的收入会变少。一些解决生活需求的互联网人更看重期权是否对得起自己的价值,这一部分人往往接近于那些创业成功的老板们。

期权/股权像是一根连接企业与职员的“脐带”,公司做大,个人获益。这不意味着频繁跳槽的人就不看重公司长远价值,反而他们会比一般职员有更高的要求。

期权对于那些即将IPO的企业尤为特殊。

IPO以前,期权到底值多少,归根结底定价权在公司,甚至在极个别的情况下,由接头的HR说了算。而IPO以后,二级市场明码实价,RSU价值相对透明不少。

那些有IPO预期的公司,可能会因此突击授予部分员工少许期权稳定内部,也可能因为市场预期高,吸引到一些新的人才。

光子星球了解到,某正寻求IPO的移动互联网内容企业,过去期权仅仅是少数人的“特权”,最近一边以期权吸引人才,同时还扩大了员工持股规模。一位知情人表示,目前公司只是承诺,尚未看到实质性进展。

“给也好,不给也好,如果不打算长期干,期权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7月2日夜,大洋彼岸的中概股大部分还是绿油油的一片,西二旗的办公楼灯火闪耀如白昼。看到此情此景,张晨不禁叹了口气,钱再重要还是比不过命,人到中年之后,他越发觉得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秦妍已经习惯了连续加班,团队正处于上升期,自己虽有些许疲惫,但加班让她感到踏实。

当我们询问她如何看待公司要求将总包收入的一部分兑换为期权时,这个北方女孩看得很开,“最后到手的钱少是少点,可公司处在上升期,我愿意与它同行一段,退一万步讲,字节的工作履历也相当于镀了一层金。”

童晚秋所在的公司近来新业务进展不错,股价震荡上行,她来到公司三年,希望与之一起成长,期权对她而言荣誉的意义大于金钱。“反正资本家肯定比打工人聪明,我们无非是用时间与劳动分享公司发展的红利。”

李爽与童晚秋类似,他们都认为期权的现实意义是有限的,反倒有更多职业理想。“我想换个公司,说走就走了,拿不到期权我就不要了。”

( 文中张晨、李爽、秦妍、童晚秋皆为化名 )

文/吴先之 编辑/王潘

摘自:光子星球(TMTw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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